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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赤】回避性单恋

     回避性单恋
  CP/虹赤
  设定/帝光时期→未来
  *标题是『回避性/单恋』,非『回避/性单恋』。
  ——
  避雷注意:
  *原创虹村青梅竹马设定有。
  *与《なれのはて》共同食用更佳。

  只是想写这样的故事而已……
  

  ——


  最近,虹村一直在思考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一名叫做『赤司征十郎』的赤发少年。


  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在察觉前他完全将这当做是十分普通的队友情谊,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一切都是那么微妙。


  喜欢上一名同样带把的男性?

  


  ——真是荒谬。

  


  「虹村前辈。」少年熟悉的声音将虹村的思绪拉了回来。


  虹村坐在球场旁的长凳上如梦初醒,他抬起头向声音的主人望去只见刚刚还在自己思绪里面徘徊的那名少年此时正看着自己,神情还挂着少许严肃和认真。


  望着那双赤瞳虹村浅浅一笑:「……赤司啊,怎么了?」


  「前辈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赤司站在长凳旁,手上还拿着记录板和自动笔向虹村发问。身为篮球部主将的虹村修造最近注意力不集中的表现越来越频繁,说身为副队长的他不感到担心是不可能的。


  「还好。」然而往往,虹村不会告知赤司什么消息。


  永远也不可能会说。


  ***


  「你啊,最近一旦提起赤司的事情就有点迟钝诶,怎么了?有个这样优秀的后辈你终于感到危机了吗?」说话的人是羽成千里,住在虹村家隔壁十多年来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双方家长也算是有些交情,换句话说就是青梅竹马。


  哪怕正值正午教室里的学生也不少,角落里正谈话的两个人显得更不起眼。


  「你想多了。」虹村双手翻阅着之前被赤司递交过来的档案,眼睛没往与自己对话的人那看,语气十分淡然。


  实际上,虹村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无动于衷。因为他所觉着的『危机感』并非普通人口中的那么简单,确切点说,他的危机感除了不安更多是来自道德思想上的拷问。


  羽成坐在虹村前桌的位置上撑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上还拿着啃了一口的面包:「也对……平时你太照顾赤司了,看样子关系还不错。」


  「因为他很优秀。」虹村故作不经意地回答。


  「哈?……噗,哈哈哈哈哈阿修,你说这种话好奇怪啊,」不知道为何,听到虹村夸人的话羽成笑出了声:「难道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优秀的后辈吗?」


  羽成没有察觉到,她无意的话,却成为了虹村挥之不去的心结。


  「不过怎么说呢,我对他印象不是很好来着……」羽成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他太拘束了,一副模范好学生的样子,感觉很难亲近。」说完,羽成咬了口自己手里的面包嚼了嚼。


  ***


  距离羽成说那句话过了多久呢,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还记得的是由于那句话带给虹村内心漫长的煎熬,天知道他听了那些话做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才能够好好地跟赤司正常交流。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优秀的后辈?』


  ——「!」


  虹村身体突然一怔的同时也猛地抬起头,同时与正好站在面前、准备向自己搭话的赤司对上了眼,对方好像也被自己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开口。


  「……有什么事吗?」虹村将目光转移到赤司手上的记录板问。


  「这里是下午练习赛的分配名单,请前辈过目。」赤司不紧不慢地回答了虹村的话,并伸出双手将记录板递过去。


  「这种事情你明明不用我说也能做的很好啊,完全不需要我检察什么的吧……」嘴上这么说着,虹村仍然接过了记录板开始注视着上面的名字起来——哪怕他认为,这并不需要所谓的过目。


  其实,赤司的意图很明显,最近虹村发呆的次数和时间也逐渐增加,他不过是想靠着这一点将身为主将的虹村的心思拉回来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虹村认真配合着赤司,却很难像未察觉这份来历不明的感情前直视赤司的眼睛了,他甚至连与赤司肢体接触都会觉得不适。这股莫名其妙的心虚让他心神不定,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至少,他不认为喜欢上同性是错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会对同性的后辈产生情愫,禽兽吗?!


  修造振作一点啊修造!!


  「……前辈?」


  「啊、抱歉...」没想到连在检察分配名单的时候都还能发呆……


  望着闭上眼低下头将记录板递过来,另一只手开始按摩起太阳穴的虹村,赤司沉默了。


  ***


  「说起来啊,那个赤司同学还挺帅气的嘛,来我们学生会部处理事情的时候居然还记得我!连名字都还记得!真是了不起……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嘛,嘿嘿。」某天放学,虹村就听着羽成开始吹嘘起在那天她自己对赤司的见解。


  其实早在以前,羽成就跟赤司因为自己的关系有过交集,比如羽成一旦有事找自己就会跑来篮球馆,或多或少也跟赤司见过几面,不过像今天这样见了一面就大肆夸起对方来还是第一次。


  「呀~真不愧是副会长啊~」


  虹村没怎么将羽成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在夕阳下拉着长长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走着。


  他还没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


  「你……对赤司没有其他感情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羽成这样问了自己呢?


  「……啊。」


  自己点头回答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来着?


  啊,对了...


  然后羽成是怎么以什么模样和语气来告诉自己,她喜欢上赤司了呢?


  虹村记不清了。


  印象里只留下了羽成那副放下心来的模样,以及难得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起她倾心赤司的理由。


  ***


  在那之后,不知处于什么心态下自然而然地,虹村成为了羽成立志成为赤司夫人的助攻。现在想起来虹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大概是疯了吧。


  虹村了解羽成的家境,再来羽成也不差,仔细一想要是这两个人能在一起还挺好的。他当然知道赤司跟羽成是门当户对,但仅仅门当户对是没用的,还欠些火候。


  记得一次在羽成百般苦求之下,虹村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擦着边问赤司心仪对象是什么样子的,而赤司却笑了笑说,我的心仪对象是前辈。


  虹村认为赤司在开玩笑,摆摆手觉得无趣便没再问。他害怕再深究下去,自己会对这份感情抱有期待。


  于是回头在面对羽成一脸求知表情的时候,虹村只得随机应变按照自己的推测缓缓说出「他喜欢品格高雅的女性」这句话,以至于后面好长一段时间他常常看见羽成通过各种书籍和网络搜索想要得知『怎样变成品格高雅的女性』,然后独自努力练习。


  他明白,这个女孩是真的喜欢赤司。


  在那之后,借着助攻的名义虹村逐渐远离的赤司,实际上这只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而已。他总是会下意识避开赤司,甚至开始闪躲赤司对于自己的接触,久而久之赤司也察觉虹村的转变,便不再为难。


  当有什么需要递交的文件虹村也会托付给羽成让他交给赤司,尽量去凑足他们呆在一起的交流时间,而自己相对于赤司也愈渐陌生。


  某一天,虹村跟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在天台午休时,趴在围栏沿的他望着下方不知为何聚在一起的两人发起了呆。


  「你不上去阻止他们吗?」察觉虹村状态的其中一位同学半开玩笑着说道。


  而虹村只是转过头来望着说话人,一脸疑问。


  「你的羽成就要被那个了不起的后辈抢走了,不在意吗?」意识到被同伴误会了自己喜欢羽成的虹村只是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如果是她旁边那位的话,也许就会在意了也说不定。


  ***


  梅雨季隔三差五就会持续天阴有雨的气候现象,今天也不例外。


  望着教室窗外昏昏沉沉的天气,突然一阵雷鸣随之就是暴雨如注。


  「完蛋了?!我没带伞啊...」往往这种天气都会出现这类雨季受害者,注定要接受雨中沐浴的命运,而只可惜今天的主角是羽成。


  「到时候你拿我的吧,放在楼下大厅的伞娄里,黑色的,伞柄尾部有贴我名字。」虹村甚至连吐槽都懒得去说羽成了。


  「……那你怎么办?」


  「我拿赤司的就可以了。」虹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就像计划好的一样。


  在羽成疑惑的表情面前,虹村的解释了这样以来她就可以撑伞和赤司一起回家的前因后果,听完后在这件计划上的受益者羽成却只是满满的罪恶感,她还在犹豫,这跟一脸无所谓的虹村成了巨大反差。


  在虹村无奈和不耐烦的再次解释下,羽成在纠结又自责中接受了提议。


  在下午距离最后一节课结束还有段时间的时候,虹村便举手以上厕所为由离开了教室,转而来到一楼的鞋柜处,赤司跟大多数带长柄伞的人不同,他一向是带折叠伞放在鞋柜里,在匆匆拿走了里面的摺伞过后虹村就回了教室,没人在意为什么他手中多了一把摺伞。


  在钟声敲响后,同学们也接二连三走出了教室,唯独虹村望着窗外的雨发起了呆,直到周围空无一人身觉寒冷也没有回去。


  天越来越暗,雨却一点也不见变小,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下面的空地都不见人影时才隐隐约约看到那抹赤色从学生会主楼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许久。


  正当虹村琢磨着羽成上哪儿去了的时候才见角落里闪出来个人影,接着只见那人匆匆跑到了赤司面前,也不管地上的积雨是否浸湿了鞋底,仔细一看正是羽成。


  她站在赤司面前,双方对视了很久,可能是在交流着什么?又或者羽成站在赤司面前一动不动一时半会儿不知所措倍感窘迫?虹村不知道情况如何,只能单凭自己高度视角的所见来猜测。


  后来,羽成将伞递给了赤司,赤司看上去很不解但在羽成的请求中又下意识接过了,而后之间羽成匆匆鞠了一躬,突然转身直径冲入雨中往校门外跑去,整个过程的速度堪比她八百米跑,甚至更快……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虹村看得连微张的嘴都忘了闭上。


  不止是虹村,连赤司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后知后觉应该追上去的时候羽成早就逃离了自己的视野,赤司站在原地望着雨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伞。


  见不按原计划出牌但也算完美的收场,虹村索性缓缓闭眼,将头从窗外转回,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明晃晃的白炽灯,无奈地笑了。


  现在回想起来,为什么当时自己会笑呢?连虹村自己也不明白。


  ***


  羽成感冒了。


  这是虹村在第二天篮球部晨练时,从羽成打给自己的电话里了解到的。


  电话里羽成还说,由于自己感冒了没办法来学校她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也会下雨但是伞没办法立即还,要是虹村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她家拿她的伞。


  虹村觉得又气又好笑地吐槽羽成说:「你本来就比一般人体质差,还要淋雨回家」,同时又补充道中午过来拿伞的时候顺便看望她,一旁听到对话的赤司在虹村挂了电话后询问可否一起前往。


  他仍然是那副羽成喜欢的模样:「毕竟,这还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


  ***


  自那以后,赤司与羽成接触的时间也开始变长,两人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羽成代替虹村递交文件给赤司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这种相处模式下过去了很久之后,偶然有一天,虹村跟几位朋友在食堂吃着午餐时,撑着头的他无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刚好端着餐盘一同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而赤司脸上的笑意,不是装的。


  「如果真这么难吃的话……就别吃了吧。」旁边同伴说的话让虹村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另外一名同伴顺着刚刚虹村视线停留的方向望去,仿佛猜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开口道:「该不会,之前说的那个事……你不会真的喜欢羽成吧?」


  望着说话者,虹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不是立即否认,而是微微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两个人,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响刚刚挚友说的这句话,只是,他将话中的『羽成』换成了『赤司』罢。


  此时,虹村心里竟然有一丝后悔一直以来自己协助羽成的事,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继续吃着午饭,见此旁边的同伴也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将这件事用其他话题盖过,不再多问。


  ***


  当虹村向教练提出了让出队长时,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父亲重病,实际上掺杂着其他原因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与教练的谈话结束后,虹村推开门往外走时正巧碰上了赤司,他先是一愣整顿好心情后才向赤司好好说话,望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虹村明白,在那股想触碰对方的心情还没有浸出来时,该告别了。


  原本两人就淡了联系,虹村将队长转让给赤司去做替补队员之后算是彻底没了联系,大多数的时间虹村只是在球场旁边坐冷板凳看着新晋选手们的惊人发挥,偶尔有比赛的时候还能常常看到羽成来送水,其实她主要是来看赤司,但顺便也会给几乎没上场的虹村带上一瓶。


  由于羽成跟赤司的关系渐渐熟络起来,虹村跟羽成的交流不知不觉中也少了。


  毕业季,虹村在结束一切仪式后手上拿着卷着的毕业证书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帝光,没有感人涕流的分离,也没有难分不舍的拥抱,在周围一阵喧哗中结束了自己的初中生涯。


  在虹村一家准备迁家美国的时候,羽成气喘吁吁地跑来敲门质问虹村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回事,并询问其他人知道吗。虹村回应后,羽成追问「赤司知道吗?」


  虹村只是淡淡地说「你帮我向他转达吧。」


  ***


  时光很快,十年能改变很多东西,但是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的。


  例如,虹村依然还记得自己记忆中那抹赤色的少年。


  虽然这些年跟羽成还有联系,但往往只是简单地单方面收到来自她那里的节日祝福短信而已,毕竟相互联系的方式只剩下手机号码,虹村也不清楚时至今日,当年羽成的初恋状况怎么样了,是否是初恋到了这些年呢?


  直到某日,闲在家中无事的虹村意外地收到了在节日之外的日子里来自羽成的短信。


  那是一封邀请函,关于赤司跟羽成的婚礼。


  虹村一愣,首先是说不出滋味的惊讶随之是倍感祝福,并承诺会回国参加婚礼。羽成托付虹村向伯父伯母问好,事后虹村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双亲,父母当然记得在日本十多年邻居家的女儿,纷纷感叹「没想到当年隔壁家的闺女已经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啊」,也不知这话是不是在暗示虹村什么。


  尽管虹村父母为此感到高兴但很遗憾没办法双双赴日参加婚礼便准备了随礼让虹村带过去。


  到达日本时,虹村跟多年未见的羽成见了面,实际上这十年他不是没有回来过日本,只是回来日本期间除了那几年陪自己混过来的损友挚友们,他再也没有去见曾经的其他好友们,包括羽成,也包括赤司,以至于让他与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这是来自时间的距离感。


  望着近乎陌生的人,虹村不是先开口的那一位,反倒是羽成,见到虹村兴奋笑得合不拢嘴,望见成熟的外表下夹杂着如此孩子气的羽成,虹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梅雨季。


  他想,羽成果然还是那个羽成,真正改变的人不过是自己罢。


  一顿寒虚问暖后羽成告知虹村,自己叫虹村回来的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赤司,她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并再三嘱咐虹村别联系赤司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虹村望着一副不放心自己的羽成,只是无奈地笑着说:「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联系啊。」


  毕竟虹村上一次跟赤司联系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手机上的短信记录也停留在对方将奇迹对美国球队那年的合照发给自己而已。


  说完正事,羽成告知虹村这些年自己发生了什么,她与赤司之间又是怎样走过来的,同时并对虹村多年前让自己与赤司相识,还有之后做的事情表示感谢,而身为当事者的虹村只是淡淡浅笑着,没有附和。


  两人交谈期间,虹村开玩笑说赤司家弄的婚礼会不会特别隆重自己得穿个西装打领带什么的,而且周围的人还都很严肃。羽成只是摆摆手笑着解释他们举行两次婚礼,这一次虽然说是婚礼其实就是邀请了一堆好朋友一起玩。


  虹村点点头以作回应,没追问关于上一场婚礼的事情。


  叙旧完毕后,虹村回到了提前预定的酒店里,躺在酒店上一夜未眠。


  ***


  第二天在婚礼现场时,虹村才发现原来初中时的挚友们也被邀请过来了,结果几个大男人聚在一起感叹时光荏苒,在他们愈发停不下来地杂谈时,场里的灯光突然全部变暗,只打开一盏白色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随之就是渐渐响起的音乐。


  紧接着,便是司仪出场拿着话筒开始主持起繁琐的仪式。


  新娘穿着厚重的婚纱出场时,虹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羽成与赤司是般配的。


  感到自己发自内心地祝福同时,也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按压在上使得自己喘不上气。


  「喂喂,你看羽成现在多漂亮,当初叫你主动点,你看,后悔了吧?」虽然旁边的友人轻轻用肩膀推搡了一下虹村,以开玩笑的语气这么说着,但虹村却没有给予否认的答案。


  他发愣和惊讶地望着台上,盯着台上早已脱离稚气的赤司。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赤司了。


  像是察觉到了炽热的视线,站在台上的赤司不经意往这扫过,对上那双灰黑双瞳时他原本平淡的眼里瞬间充满了惊讶,身为台上主角的他甚至一时忘了自己该说的话,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朝着虹村轻轻一笑,便转过身走向新娘。


  ……


  仪式过后,虹村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跑去围着新娘或是新郎诉说恭喜之类的话,而是跟朋友一起倚靠在吧台旁聊天,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去打扰这对新人。


  「虹村前辈。」然而往往事与愿违。


  望着突然现身自己面前的主角之一,虹村一时傻了眼,只觉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意识到两人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前后辈见面,朋友们也识趣地走开了,腾出一个让两人谈话的空间。


  愣神过后的虹村故作镇静地笑了笑,拿过旁边倒有酒的酒杯与赤司轻碰杯沿,努力装作一副自然平静地模样说:


  「新婚快乐。」


  他到底在慌什么呢?虹村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这样紧张,时隔这么多年了他还在逃避着赤司,不敢直面自己对于赤司的感情,哪怕他认为那份青涩的喜欢只是陈旧的往事,但当现在再一次见面时那玩意儿却好像要再次被唤醒了。


  这么说,赤司这么个人是真的很过分,每一次出现的时候总是能让虹村失眠半宿。


  「谢谢。」举起酒杯轻碰过后的赤司只是浅浅一笑,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由赤司的一句「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这样俗套的话为开场白,两个人开始聊起这些年的经历,但基本上都是客套和随意的话,虹村没想到原来他们已经陌生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知谈论多久,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沉默,虹村只得背靠吧台,望着前方的人群独自举起酒杯轻抿以此掩盖不适。


  「虹村前辈。」平静过后,赤司突然开口喊了虹村一声,声音十分平静。


  虹村应声扭头望过去,只见赤司还是半垂着眼眸挂着那张能够应付任何事的浅笑,只是其实似乎掺杂了一丝异样,到底是什么?虹村说不上来。


  疑惑被点名的虹村只见赤司微微张口,他没想到接下来赤司要说的话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我曾经喜欢过你。」


  一时间,虹村像是失去了交流机能,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赤司。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脑海重现的画面里赤司确实这么说了。


  他明白,赤司是认真的。


  此时,虹村竟觉得手指有些发软,这小小的酒杯在自己手上竟然如此沉重,就好像快要从自己手中滑落在地。


  「也曾想过告白,但是,那个时候也许是前辈意识到了吧,才会刻意疏远我。」赤司垂下眼眸,缓缓说。


  或许,这么多年来,赤司很少联系虹村的缘故是认为虹村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因此厌恶了自己吧。


  可是,在众人面前被夸耀完美的他,却察觉不到自己的这个推测与事实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点。


  赤司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虹村,他其实知道虹村撮合自己跟羽成的事情,也知道十多年前那个梅雨季发生的事,原因是羽成在那天递给自己的伞,他看出了倪端,伞柄处也写着虹村的名字,这是羽成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然而,赤司装作没发现的模样,配合着虹村的意愿试着去接触羽成,去发现这个女孩的好,他相信虹村。


  「而前辈是个温柔的人,哪怕很反感的事情前辈也会避免伤人而换个方式表达,因此直到虹村前辈毕业后也在逃避我。」赤司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望着里面被灯光照得发亮的酒液:「但,这些年,我仍然还是想从前辈口中得知事实。」


  「前辈真的讨厌我吗?」赤司将视线转回虹村身上,一字一句地提出了时隔十年的困惑。


  虹村一怔,他很想告诉赤司『并没有』、『不可能』之类这样的话,可他除了低下头来逃避赤司的视线以外做不出任何举动,他太清楚现在的自己最不应该做出的举动就是如此,他不能带给赤司一丁点回应更不能破坏他们现有的生活。


  望着低头一言不发的虹村,赤司心中有了答案。


  「是我失态了,」赤司说:「抱歉。」



  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啊……


  想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哽咽地疼痛,虹村却无可奈何。



  「哪怕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还是放不下,」赤司像是自语般苦笑,这么多年来虹村还是第一次听到赤司这样无奈却又不甘的声音:「或许,现在的我也仍然喜欢着虹——」


  「不要说对不起新娘的话啊……」一直一言不发的虹村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逼迫自己尽量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却露出一个不知应该形容为悲伤还是开心的扭曲表情。


  像是不想让赤司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在抬头那瞬间,虹村像回到初中时期一样伸出手放在赤司头上轻柔,而后匆匆忙忙从吧台上拿起酒杯,朝赤司面前举杯示意。


  「新婚快乐。」他又一次说了这句话。


  只是这一次的祝福,他脸上的笑容那样复杂。

  

  远处,羽成望见感情如当初一样甚好的两人,露出了掩盖不住的笑意继而招呼着旁人。


  不知道为何,虹村听到了赤司的笑声。


  「谢谢你,虹村前辈。」赤司笑着抬起头,说。


  这是在感谢虹村的祝福,还是其他呢?或许,这是他放下了什么的前兆吧。


  可是,虹村哪儿知道,赤司征十郎这个人这辈子除了虹村修造早已装不下其他人了,比起未来会被父母安排商业婚姻赤司认为选择自己算得上喜欢的羽成也不算坏,因此他将这份感情维持到了今天。


  而赤司永远不会知道,虹村今晚这最后的相拥是他这一生在这场以遗憾告终的初恋戏码上,最幸福,也是最难过的时候。


  也永远不会想到,在对于这份感情上虹村的喜欢甚至比自己更长久,更深厚,更挣扎和痛苦。


  那些被模糊了色彩的回忆,贯穿了他喜欢赤司的整个青春。


  而只有那些,是虹村的全部。


  虹村修造,忙碌这一生,也未来得及对自己唯一喜欢的人说喜欢。


  最后的最后,两人都笑了,除此之外,是划上了不可能的希望。


  ***


  婚礼结束后,虹村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连一次正式的道别也没有。


  他匆匆订好了凌晨的机票,而后回到酒店收拾了东西退了房便前往了机场。


  在候机时,虹村坐在长椅上发呆了很久,拿着手机删删减减,短信编辑栏里的文字一直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收信人,这一栏永远是赤司。


  当机场传出广播虹村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时,他最终删掉了繁琐的长串文字,手机上的输入界面最终停留在那句简洁的「我也是。」上面。


  虹村跟随着其他乘客进入登机通道,可是在即将登上飞机的那一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然后往回走,直到走回了登机口。


  他终究还是没有将短信发出去。


  停留了一会儿,虹村突然往出口的地方刚踏出半步,却很快又收了回来,他犹豫再三地徘徊在原地,紧紧握着手机许久,像是握住了这些年藕断丝连的红绳。


  最终,他取出了手机电话卡,而后掰成两瓣,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便转身前往登机。


  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联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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